接连喝了好几杯,辛辣的酒在喉咙间灼烧着,苏亦承似乎已经有醉意了,看了眼照片墙,眯着眼说:“我已经准备求婚了。” 按道理来说,陆薄言应该向苏亦承道谢。
“当年的真凶回来了,他逼得我不得不和我丈夫离婚。”苏简安说,“找到洪庆,证明康瑞城是杀人凶手,我才能回家。” 沉重的痛苦将他击倒,他颓然倒地,黑暗将他包围。
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,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。也许是闫队他们揪出真正的凶手,替她洗脱了莫须有的罪名。也许是噩耗再度袭来,她被打入更深的深渊。 她瞥了陆薄言一眼,唇角噙着一抹冷笑:“舍不得走?”
父亲甚至没有机会说出最后一句话,就被吞噬了生命。 苏简安抿抿唇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我来告诉你。” “姑娘,你……”洪山有些犹疑,不敢完全相信苏简安。
去公司之前,陆薄言特地叮嘱苏简安:“今天晚上我和方启泽有一个饭局,不回来吃饭了。” “刚才蒋雪丽来闹了一通,现在闹到媒体那儿去了,说就是你杀死了她女儿,要媒体毫无保留的曝光你什么的,我们拦不住。”警官颇为苦恼的叹了口气,有些抱歉。
陆薄言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报道,沈越川正好在他旁边,眼睛不停的往四处瞟他得尽快找一个安全的角落,否则等一下陆薄言发起怒来,殃及他这个无辜的池鱼就不好了。 如果萧芸芸在妇产科上班,那么他的猜想很有可能是对的萧芸芸利用职务方便,帮苏简安伪造了她引产的假象。
…… 陆薄言平静的接过协议书,翻到最后一页,笔尖抵上他该签名的地方。
陆薄言倒到床上就不再动弹了,苏简安给她解开领带和衬衣的几颗纽扣,又给他脱了鞋,拍拍他的脸问:“要洗澡吗?” 他的声音慢慢变得沙哑:“早上不适合烦恼这种问题。”
她一度陷入慌乱,陆薄言也正如她所想,不容反抗的要带她回家。 “准备好了。”沈越川把握满满,“虽然没有证据能直接证明是康瑞城唆使了审查公司税务的人,但至少能证明税务审查的程序中有人对公司的数据做了手脚,翻案没有问题。”
苏简安就像被人施了魔法,定在原地不能动弹。 苏亦承突然踹了陆薄言一脚,“如果不算你们十四年前见过,你跟我妹妹等于第一次见面就结婚了,你他妈几时求过婚?”
两人陷入胶着,这时,床头上的电话响了起来,是刘婶送早餐过来了。 感受到陆薄言久违的温柔,苏简安的第一反应不是享受,而是警惕。
他心疼的把苏简安扶起来,这才看清她满脸的泪水,俨然是濒临崩溃的模样。 苏亦承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,任由她的泪水打湿他的衣服。
这令从小在A市长大,见惯了光秃秃的冬天的苏简安感到新奇。 到了穆司爵这一代,老人不想再让孙子触碰世界的黑暗面,把穆司爵送出国去读书,偏偏穆司爵遗传了他的才智和胆识,回国后接手家族的生意,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。
一旁的苏洪远和蒋雪丽当然也不敢黑脸,只好边赔着笑脸边在心里盘算,难道真的要去找苏简安? 记者的收音筒几乎要包围了她,还伴随着家属的质疑和辱骂声。
立刻推开身边的女孩走过去,“这么晚你怎么在这儿?” 陆薄言的记忆在一瞬间被苏简安的话拉回十四年前。
“不要。”苏简安挺直背脊,“我不困!” 吐了一天,不止是胃,其实连喉咙都很难受,吞咽对苏简安来说极其困难。
“简安……” “我想想接下来我要做什么。”顿了顿,康瑞城缓缓道,“简安,如果把你变成我的,你说陆薄言会不会一气之下自己就暴露了自己?”
陈庆彪怎么都没想到,当年只会捶着他的大腿哭鼻子,叫着要他还她爸爸的小女孩,今天已然拥有了这么强悍的爆发力,一进门就撂倒了他两个手下。 “简安,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”陆薄言的声音冷得令人发颤,“跟我说实话,或者跟我回家。”